扎克伯格、马云、马斯克的共同宿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加上马化腾，马克扎克伯格、马云、马斯克可能算是最著名“四匹马”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通过科技改变人类的命运，顺便让自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但与马化腾不同的是，扎克伯格、马云、马斯克都是将公司和他们个人的人设强绑定，自己就是一个大写的IP。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这三马都经历了或者正在经历一个从奋斗者到成功英雄再到人设崩塌的过程。

先来看马克扎克伯格。他是以哈佛辍学创业、比尔盖茨第二的人设走上历史舞台的。2011年，才8岁的脸书上市，受到市场热捧，而那时候的小马才27岁。又过了五年，在2016年5月，小扎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打入世界前5名的亿万富翁。

彼时的扎克伯格，那是万众瞩目的偶像，热心慈善、低调、爱学习。我清晰地记得，那时候的新闻经常报道他“坐拥百亿资产却只穿廉价T恤和连帽衫”，有几十件同款的T恤和连帽衫——为啥？减少认知负担，一心改变世界。

还有一个关于扎克伯格的被狂炒的新闻：他每年都会公布自己新一年的个人挑战。比如一年跑了365英里、访问了美国的每一个州、读了25本书，还学习中文等等——2014年利用业余时间学了一年中文，到清华参加访谈全程中文演讲，让我们这些学了一辈子英语还不敢开口的中国学子汗颜。

2017年以前，小扎可谓无限风光，和华莱士谈笑风生、受到各国政府政要的接见什么的都不在话下。还有一项殊荣是到哈佛做毕业演讲——在美国顶级学府做毕业演讲，给年轻人吹一下人生成功经验，那才是顶流的荣誉。

2017年以后，虽然脸书的市值仍不断增长，但马克经历了人生第一次重大滑铁卢。由于脸书内部数据管理的漏洞，一家叫剑桥分析的第三方公司通过有奖测试的方式抓取了5000万用户的数据。

泄漏这么多用户的隐私数据，这在美国已是罪大恶极。据说剑桥分析还利用脸书用户的个人数据来帮助特朗普赢得总统竞选。这可把一半美国人得罪了，要知道上脸书的多半是年轻人，大城市的人，那可是民主党的基本盘啊。

小马哥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会被人拿走干这个事情呀？——可是，没办法，扎克伯格就是脸书，你得为一切在你控制范围内和不受控的公司状况买单。

从此以后，我们再看到关于小马的新闻，都是脸书涉嫌垄断、泄露数据、破坏言论自由和卷入政治斗争之类的，他的人设彻底完了。之前捐助并冠名的旧金山总医院的员工一直在进行各种抗议，要求去掉扎克伯格的医院冠名，觉得他根本不配。小扎的每年个人挑战也没了人气，2020年只能公布了一系列假大空的未来十年长期目标草草收场。现在网上倒是关于小扎是魔鬼（Zeckerburg is evil）的讨论颇有人气。

脸书虽没有进中国，但国人挺喜欢这个有个中国媳妇的精神小伙。他在中国的高光时刻在2016年。他顶着雾霾在天安门广场跑步，当时感觉脸书就要进中国了。

而他在中国的人设崩塌，发生在2020年。扎克伯格参加美国国会听证会时，被问及“是否认为中国政府窃取美国技术？”扎克伯格居然回答了，“有”。其他几个大佬都没说话，你说“有”？这是几个意思？

马云最近比较烦的故事我就不多说了，是个中国人都知道。再讲讲另外一匹如日中天的马——马斯克。迄今为止，马斯克的人设依然伟光正，但种种迹象表明，他的人设和股价一样，已经到头要走下坡路了。

马斯克从来不愿意在媒体上投放宣传和广告的，他本人的嬉笑怒骂，都成为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虽然很多媒体对特斯拉都是负面评价，马斯克也经常怒怼媒体，但这些新闻都变成了妥妥的流量。

随着特斯拉的股价大涨，马斯克已成为了世界首富。他自己仿佛也拥有了点石成金的金手指。1月26日收盘后，随着社交网站Reddit上的短线交易员对GameStop股票的兴趣升温，马斯克发了一条推文：“Gamestonk！！”第二天，GameStop的股价飙升了157%，收盘上涨了135%，随后几天最多涨到400多美元。如今，一地鸡毛后，GameStop股价回到了40元左右。

关于马斯克的市场影响力，还有一个乌龙事件。在马斯克在推特上建议大家使用Signal后，小型医疗技术公司Signal Advance的股价立即从0.60美元飙升至70.85美元，涨幅超过110倍，而他实际说的是加密消息应用Signal。如今，Signal股价回落到2.5美元。

还有马斯克通过他的影响力直接爆炒获利的。2月初，特斯拉宣布已进行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比特币投资，豪掷15亿美元购买比特币。消息一经公布，比特币价格拉升了30%，达到50000美元历史新高，按此测算特斯拉投资比特币一个月带来的财务收益10亿美元，可能已经超过特斯拉整个2020财年的利润。

另外，马斯克因为在推特上不断安利狗狗币，使得狗狗币在近几周内价格飙升了10倍。有推特网友给马斯克留言称：建议发展一个新的“ElonCoin”，马斯克在推特回复：一定会有！

早在2020年的5月份，马斯克发推特声称：“我要卖掉所有的实物资产，一套房子都不留。至于卖掉“实物资产”去干啥呢？马斯克也曾表示，“只想献身火星和地球”。是不是为了攒够造去火星的火箭的钱，先发点火星币？

马斯克在中国受到的境遇也差不多。在还没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马斯克经常和特朗普在推特互动，抱怨起中国进口汽车的关税,以及限制合资企业股比的汽车产业政策。

但在2018年7月，特斯拉宣布出资9.73亿元人民币在上海临港拿地1200亩，建立独资工厂。建厂的资金来源都来自国内，审批也是一路绿灯。特斯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用1年时间完成工厂建设并投产。中国市场火爆订购Model 3，拯救了特斯拉。2020年1月7日，在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举行的国产Model 3交付仪式上，马斯克心情超好，现场脱下外套跳起灵魂舞步。

可是，最近，马斯克有一点点背。首先是SpaceX的星舰SN10在着陆8分钟后爆炸。而特斯拉也因显示屏故障隐患，在中国和美国两大汽车市场大规模召回17万辆车。这是特斯拉成立以来史上最大规模的召回。

2月8日，特斯拉被市场监管总局、中央网信办、工业与信息化部等5部委约谈。约谈的原因是，特斯拉旗下产品出现了异常加速、电池起火、车辆远程升级(OTA)等问题。之前特斯拉还将电池起火的问题甩锅给国家电网，声称因中国国家电网电流过大导致。在约谈后，特斯拉随即发布声明致歉。

在特斯拉内部，马斯克也是搞一言堂，在今年2月份提交给监管机构的文件中，特斯拉也特意强调了公司过于依赖马斯克所面临的风险。“这清晰反映出埃隆在公司内部越来越孤立。”《荒唐:特斯拉汽车的真实故事》一书的作者尼德迈耶说，“他变得越来越强大，而这种强大让他越来越孤立。”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授查特曼说：“我们在马斯克身上清楚看到了他缺乏对冲动的控制。”

再回头来看这些成功的创业者，似乎有这样一条规律。

那些把自己的人设和公司强绑定的领导人，对外都是魅力四射，而对内都是霸道总裁的形象。三马都非常善于利用媒体打造自己的形象，对外都非常能说。而对内都是说一不二，没法好好相处，做他们的下属很困难。还有一个类似的典型案例就是乔布斯，在苹果简直就是个独裁者。

这不是巧合，当创始人有意无意地把公司品牌和个人形象联系起来的时候，他们必须对公司有完全的领导权，才能维持品牌和个人的强联系。而且似乎市场也给了他们一个正反馈，让他们觉得自己总是对的，让团队也觉得创始人是对的，内部就会有一种盲从和迷信——殊不知这种成功可能只是幸存者偏差和互联网的飞轮效应共同叠加的结果。

另外一份规律是，似乎这些企业家难免陷入从屠龙少年变成恶龙的宿命。随着他们的个人成就不断增长，他们替每一个草根完成了逆袭的梦想，万众敬仰，登堂入室。

但企业做的越大，边界越广，自然会遭到更多的竞争对手、政府监管和利益集团的打压。而创业者总想依赖自身的魅力和流量，巧妙躲闪这些打压。但总有一些事件会触动公众最敏感的神经，无论是隐私数据、垄断还是产品安全，让公众觉得企业家不再是我们，而是富可敌国的少数他们。一旦如此，此时的公司已经人格化，一旦公司出现了风吹草动，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不会区分创始人和公司之间的界限，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创业者本身。

小马哥们也不用抱怨公众的批评和质疑，当他们把自己的人设与公司强绑定的第一刻起，就要预料到会有那么一天，自己需要为公司的公众形象买单——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作者简介

周伯通，国内A股市场最大的汽车上市公司的总法。在日常繁忙的工作之余，他会坚持写一些“装作”深刻的东西，他说，装着装着，就说不定真的深刻了。他的目标是成为一个 “有好看皮囊的有趣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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